新学年，聊聊素质教育！

作者：卡夫卡很忙
来源：局外人的视界（ID：hooyar_380097485）

又是一年一度的开学季，好多家长已经提前陷入抑郁期了。

我一个群里，今天一堆人都在那里讨论素质教育，有人还拿来某某高端小学几年前的运动会来哀嚎自己做家长失败，摸不到素质的门槛。

我回了一句，我看过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从来没看到谁公认舞跳的好，球打得好，会搬弄乐器取悦人，这叫有素质。

还记得清末的时候，北京城里一堆子弟们，个个都是票得好戏，养得好鸟，捣鼓得好丝竹，甚至还自创了有别于平民子弟书，再高雅一点的，那金石字画都叫一绝。

然而地方督抚大臣每每到京觐见，见识了这帮素质后辈们，心里就明白了，大清朝已经彻底腐朽掉了。

所以，包裹一层“贵族”味的面包糠，沾上鸡蛋液以后，一套毫无意义的东西过火一炸，就把如今的大人孩子都馋苦了吗？

要知道当年银枪小霸王李天一的爹妈也是到处吹自己的娃素质教育好的一塌糊涂，现在睁大眼睛看看，这位尚在接受劳动改造的李大少爷到底有没有素质？

倘若你们问我，要不要搞素质教育？

我告诉你，当然要的，但不是会蹦蹦跳跳、吹拉弹唱、写几个字，画几张画就是素质。

这几天看到北大高材生吴谢宇弑母案审理，我心里很感慨。

倘若吴谢宇这一腔戾气并没有一下子爆发起来，没发生弑母的悲剧，是否可以拿着吴的学历说他是高素质人才呢？

恐怕未见得吧。

一个可以给前女友下药的男人，无论拿高考考多少分，着什么样的学历，多么会在夜店里当男模，都是个令人恐怖的存在。

假如没有一个健全而完整的人格，他会的东西越多，对身边人和社会的潜在危害越大。

连贾母都知道：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难道那王法就说他是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不成？

偏偏现在社会上很多舆论都把素质跟一些容易指标化的东西去靠。

难道大家竟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真正的素质是什么吗？

其实大家都很懂的，只不过不能量化的素质，很难通过现代工业化的手段包装出来，因此也就失去了成为牟利工具的资格。

你乐观积极，尊老爱幼，心态健康，既不会被非分之财迷惑了心智，也不至于被一时的挫折搞得大失常态，这是不是素质？

你与人为善，拥有团队精神，擅长协调一群小伙伴，共同完成某个复杂的任务，这是不是素质？

你重信守诺，知人且自知，不胡说八道，说出来的话言出必行，人家一看到你就先放心三分，这是不是素质？

……

我以上列举的，但凡能做到一条，在现代社会里只要不遭遇额外的变故，都能让你拥有一个相对不错的人生。

如果家里有了这样一个靠谱的孩子，哪怕读书读得不是特别好，起码不会让亲友为他（她）的人生太过忧心。

但你告诉我，这种素质在校外培训班里怎么培训的出来？

它在应试教育里能体现吗？如果不能，这种素质培养了，怎么体现出KPI来？

这就跟中药治病一样，你有时候用简单的办法无法量化，只好安上个自限性疾病，好像啥都不干也能好一样。

但那都不是真的，真的啥都不干，自限性疾病一样要了你的命。

但市场化的第一要素是要赚钱啊，先有的维度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假定一条闪光发亮之路，给出标准化的数值指标，你让人家怎么发财？

现在学科教育不是被叫停了吗？听说俞老板在社交媒体上都慌得发出了一泓碧潭的图片，搞得吃瓜群众联想翩翩，还以为丫要跟着补习班一起去了。

你放心，人家流泪之前，早就大把的套现了，什么BVI，离岸信托都整起来了，存折上的钱你们打工十辈子都赚不到零头。

但有钱人的素质是对金钱的追求永无止境。

既然学科上薅羊毛太难，那就薅素质教育罗。

培养素质是一条艰难的路，但这对绑定教育的资本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最紧要的一步就是把一些陶冶情操的东西，给它KPI化，不看最终目标，只看表面数据，然后告诉大家，这就是素质了。

比如说，弹钢琴到若干级，告诉你这是素质。

搞运动，打到什么标准，告诉你，这是素质。

只要能忽悠动舆论，总有焦虑的家长来买单。

但你觉得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比如音乐、美术、体育这些东西，能做到顶级，天分占了绝大多数比例，倘若你达不到顶部，浮皮潦草的学一点，既没有真正的兴趣，也不能通过这里的学习来获得性格上的提升，还真不如学好做几道菜呢，起码实用啊。

为什么现在很多舆论氛围喜欢把知道往知识混为一谈，把非主课的学习往素质上靠，这背后都是一门生意经。

而且因为这种衡量往往建立在堆砌大量金钱的基础上，很容易就会形成一种用金钱打造的教育不公平事实，往往受到了那些能拿出大把钱砸教育的家长的青睐。

其实大家都不傻，社会竞争里，越是贫富差距，收入差距拉大，入门砖教育假如更多的绑定在家庭金钱投喂上，那么对于一些所谓中产和富裕家庭来说，起码能通过自家的经济条件来制造一个素质门槛。

这叫天然获得了普通人以上的生活，用时髦的说法叫：阶层不坠落。

其实这就是整个社会坠落的开始。

逼得普通人家庭的孩子只能通过基因变异来找一条被社会认可的路。

我最近一直都在琢磨共同富裕背后的机会，要实现共同教育最重要的是提升社会公平的比重。最近我很喜欢举例某团外卖，一家薅走了营业额的四成，这公平吗？所有的风险都被其他参与者给分担了，平台只撮合，但因为它已经通过资本形成了效率，所以可以用效率的名义，来单方面的要求大家尊重这种不公平。

所有的资本化的垄断都喜欢找这种模式，因为它们要的就是用所谓的效率，所谓的方便来裱糊一个假象，把你圈进来割韭菜。

越是民众离不开的，越是割得狠。

所以当最基本的民生问题都这样被冠以效率的伪命题，操纵在资本手中，最后都成了悲剧。

所以最近教育减负，直接先减掉了很多考试，低年级里，KPI的数据都不给你，请问你拿什么来标榜自己的效率？

以前补习班总能靠着考试来证明自己的必要性，现在很难了。

正如素质教育，素质是很难去量化的东西。

那些拿着素质的名义去强行搞量化考核的人，多半就想打着提升效率的名义过来薅羊毛，割韭菜，最后再利用资本市场形成垄断。

从前他们在校外补习班，K12在线教育上干过，并且尝到了甜头。

正如站在金水河畔，并不是谁都想做王国维，有些人以为自己的素质是越挫越勇，坚持认为自己的富裕都是天经地义的，以公平为名义害自己没了资本无序扩张的权力，就等于是劫富济贫。

他们错了，并不是劫富，而是让你搞清楚，有些钱并不是你该赚的。

嗯，我不看好那些转型搞规模化所谓素质教育改革的机构们，他们迟早也要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