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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问题才是西方眼中真正的国际大事!

作者 :灯火未阑人散 2020-01-11 11:15:05 审稿人 : admin

作者:Chairman Rabbit
来源:tuzhuxi(ID:chairmanrabbit)


这几天抽空写写美国-伊朗-伊拉克的冲突。

中东问题极度复杂,不光需要有政治社会历史经济人文的洞悉力,还需要一定的积累和悟性。中东的伊斯兰文明一直是西方严重文明冲突的聚焦点——直至过去几年,代表另一个不同制度文明的中国的逐步崛起,才让西方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远东。

但即便如此,西方社会作为一个整体从上到下仍然更加关注中东。笔者以为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如下:

1) 中东的地理位置本身距离西方更近。地中海东边就是中东,与南欧(希腊、塞浦路斯等)距离非常之近。地中海南边的北非也属于中东(阿拉伯)文明。中东实际上就是泛地中海文化圈的组成部分。西方探索、认知、理解、征服世界就是从北非和中东开始的。中东/近东也是连接远东的必要通路;

2) 中东的宗教与西方同源:中东是犹太教的起源地(耶路撒冷),犹太教先后衍生发展成为基督教,以及伊斯兰教。三大教均属于亚伯拉罕一元神教(Abrahamic monotheism),信奉统一上帝,只是承认不同的先知。尽管三大教存在各种历史冲突,并且现代习惯将犹太教-基督教(Judaeo-Christian)归于一个文明,伊斯兰归于另外一个文明,但讽刺的,对犹太人施行惨无人道的种族灭绝的确是基督教国家,而大多时候伊斯兰国家与犹太人能够相安无事。这些国家历史上存在非常复杂的关系,既近又远。这种文化关系是文明圈以外的人(例如东亚人)所不易理解的。如果非要找一个类比的话,可以说汉字或筷子文明圈,但不妨碍几个国家之间存在激烈的历史冲突。在亚伯拉罕一元神教体系内,这种矛盾来源信仰,因此又尤其激烈;

3) 历史上,西方与中东有极度非常密切的往来,除了宗教(基督教来源于中东)、文化交流(阿拉伯学者帮助保留了欧洲的古希腊/古典文明并返销至欧洲)及商易之外,还有大量的战争、征服、人口迁移等。从穆斯林(阿拉伯人/摩尔人)在伊比利亚半岛建立政权近八百年,到为时数百年、旨在夺回圣地耶路撒冷的十字军东征,到近代西方国家(主要是英国)对中东列国的管治。许多地方例如由阿拉伯人主导北非历史上属于地中海文明;东罗马帝国首都康士坦丁堡就是现在伊斯兰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在过去,欧洲、地中海、北非、小亚细亚、中东并没有明确的文明界限;


4) 由于历史及近代殖民原因(例如法国殖民北非),英国殖民印巴,还有近代经济原因(如德国为谋求经济发展求助土耳其的劳动力),使得欧洲有大量人口来自北非/近东的伊斯兰国家。这些人群是欧洲非常重要、非常显著的一个存在——如法国有将近600万穆斯林(人口的约9%,主要来自北非;德国也有约500~600万穆斯林,占人口的6~7%)。这些人都与中东/近东有密切联系(也是加入ISIS的主力军)。他们有可能在未来影响甚至主导欧洲的命运。也是这种历史人口迁移构成的格局,使得中东难民更加愿意到欧洲避难,造成了欧洲的难民危机。美国方面,光犹太人就有600多万,且非常有权势。其他的,阿拉伯人有300~400万、伊朗裔100~200万(各种统计不等)。总之,中东人口在欧美国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存在,他们都希望影响美国的外交政策,其中犹太人又特别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这些都使得欧美与中东的距离更近;

5) 犹太人也是中东与西方建立密切联系的一个重要原因。除了基督教本身起源自犹太教,创始人群都是犹太人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欧洲对犹太人群的迫害——从1492年西班牙驱逐犹太人(Sephardi Jews)到二次大战期间被纳粹伤害的阿诗肯纳吉犹太人(Ashkenazi Jews)。欧洲人对犹太人造了太多的恶,使得欧洲精英自认为有着某种道德义务,需要帮助犹太人,洗清自己的罪孽。这就有了1948年的以色列建国,巴勒斯坦阿拉伯人被从自己的居所驱赶出去。在往后这么多年中,以色列与阿拉伯人/波斯人激烈冲突,欧洲人/西方人还是对犹太人抱有同情,因为犹太教与基督教“更近”(“Judaeo-Christian”);在以色列占主导地位的阿诗肯纳吉犹太人有很高的西方化程度,可被视为西方文明的一部分;以色列才有liberal democracy的西方政治制度;西方对犹太人的历史负罪感;犹太人在西方社会(特别是美国)拥有超级巨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大到影响外交政策。相比犹太人,穆斯林就是一个陌生的、可疑的、危险的“他者”了。虽然这些年以内塔尼亚胡为首的以色列右翼的对待巴勒斯坦政策招致许多西方自由派的不满,但西方文明作为一个整体对以色列/犹太文明的更高接受度是客观的,也很难被改变;

6) 人种相近性问题:这一条主要是在美国语境下描述的。中东人(包括阿拉伯人、犹太人)以及南亚人在美国都被认定为“高加索人”(Caucasian)。“高加索”人更偏向法律概念,接近但不等于“文化概念”上的“白人”(White people),一个具体的人是否能够被认定为白人(阿拉伯人、犹太人)还要看他各方面的因素,包括到美国归化时间、外貌、社会背景、谈吐举止、价值观等。这一定义具有生理种族性与文化性的双重特征。西班牙裔人(Hispanic)的定义也有类似问题。但不管如何,他们从人种上与西方的先天距离之近是东亚人所无法比拟的。最后还有语言方面的问题,例如伊朗人、阿富汗人、许多的南亚都是说印欧语,可以被认定为语言上的“雅利安人”,但语言学太抽象,是当代西方大众不太能理解的。美国人不会因为阿富汗人也说某种印欧语就觉得后者是兄弟;

7) 经济利益:就是石油。中东很多国家是睡在油田上的。石油利益是上个世纪西方国家(主要是英国、美国)界定与中东国家关系的最重要单一因素。2020年的今天,石油利益在消减,但仍然是极度重要的因素。石油的供应、价格、前景不稳,将立即将世界经济带入巨大的不确定性中;

8) 欧美国家在中东的历史军事投入及利益。笔者这里说的“欧美国家”包括俄罗斯。基于以上各项因素,欧美国家自二战以来,为了争夺对中东的影响力和控制权,进行了无数的战争,从组织政变(例如1953年伊朗政变……),到代理战争(两伊战争、叙利亚、也门……)亲自上场(阿富汗、伊拉克/科威特)等。这些投入都是欧美各国(含俄罗斯)为了扩大自己在中东影响力所做的投资,是要追求回报的(回报包括经济,也包括政治)。说白了,美国在本世纪以来的伊拉克战争就死了几千人,这些人不能白死。对伊拉克进行了如此巨大的军事投资,不能说撤就撤。美国对中东的这种付出,与他们在远东(例如香港)的投入是完全不可比拟的;

9) 中东伊斯兰国家内部的力量是唯一敢与欧美国家(含俄罗斯)发生正面冲突的地方,除了战争之外,还热衷于制造恐怖袭击。没有什么比2001年的911袭击更具代表性。此事件是西方与伊斯兰文明冲突的代表案例。从这往后,西方对中东极端伊斯兰组织的斗争已经持续进行了近二十年,问题得不到根本抑制,人命伤亡还在不断发生,且前些年极端主义使得叙利亚爆发内战,大量难民逃亡西欧,为西欧国家也埋下了危及稳定的危险种子。西方极度恐惧激进伊斯兰,希望与激进伊斯兰分子斗争,但又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解决办法。相比与激进伊斯兰组织与个人的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与中国发生的地缘政治矛盾及贸易争执马上就显得非常次要了。至于香港问题,只存在于政客的履历上,但根本就不在美国民众的关注问题的范畴里上。

综上,对西方而言,中东问题才是大事。中东与西方文明关系如此之近,已可谓“一衣带水”。

一旦中东事起,政客、精英和老百姓就不会有太多心思再去关注中国,更不会关注香港问题。

在面临极度错综复杂的伊朗问题时,如果美国还希望维持在伊拉克的影响力与存在,不把这个地方拱手让给俄罗斯、中国、西欧,那么就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战略与战术,要增加怀柔,谋求与核心利益攸关国家(如中国)的合作。美国一定乐得见到中国的支持,而害怕中站到对立面去。而这,就是中国的筹码。

从现在开始到往后的一段时间,估计美国及西方公众的眼球都会专注于中东问题之上。对香港问题本来就已经显示疲态,懒得关注。

在今天的环境下,香港反对派如果还是炒炒冷饭,搞点了无新意的活动,则很难再上西方媒体的头条。并且如果上到头条,也会是获得读者点击量较低的文章(《纽约时报》近期公布的2019年最受欢迎100篇文章,没有一条是香港报道)。

美国受困于中东,就为北京/内地解决香港问题提供了特别的、历史性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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